的雨带着一股子铁锈味,把黑土地泡得胀。谢文东趴在榛子树丛里,指节抠着泥里的碎石子,看雨水顺着斗笠边缘织成水帘子。三百米外的日军炮楼像块霉的馒头,墙缝里渗着暗黄色的脓水,哨兵的军靴在了望台上碾出吱呀声响。 “头儿,三儿他们还没消息。”旁边的侦察兵小周压低嗓子,喉结在被雨水泡得涨的衣领里滚动。他右耳缺了半片,是上个月在二道河子被流弹削的,说话总带着点漏风的嘶声。 谢文东没回头,视线始终粘在炮楼西南角那棵老松树上。三天前,二连的机枪手就是在那片区域被打穿了喉咙,子弹从锁骨下钻进去,带着半片碎骨嵌进后面的树干——那是77毫米友坂弹的痕迹,但弹道角度太刁钻,绝不是普通日军射手能打出来的。 “再等等。”他的声音裹着水汽,像块浸了水的石头。腰间的牛皮枪套被雨水泡得...